【原南】愿得一人心③
【原南】愿得一人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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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拨云见日
呆坐了半晌，相对无言。南无生垂目抚着白瓷杯子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，原随云指间拨弦，断断续续，震乱空气。此人外似弹拨琴瑟修身养性，实则暗地里韬光养晦练就功夫，这已不消时日，琴瑟之音已然可以斩断空气，常人站立旁边只觉是一阵清风划过皮肤，不尽在意，不知其中暗含杀机。落叶纷飞，竟都被锐利琴音划作两半在眼前飘落。南无生当然知晓这是原随云内力回复的初兆，此刻垂目不语，原随云却好似能听到他心跳，嘴角勾起笑来，竟一时间笑出来。
南无生抬头，冷言冷语道：“原公子身陷囹圄，却俨然潇洒如风，好生个自在，不知此番造次，内力耗尽，谁还能救你。”
原随云知他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，却也不恼。“是啊，你我都是一院里迷途的鲤鱼，只待他人观赏时刻到，开心提刀俎进来宰咯。”
南无生不语，也不饮茶，摩挲着白瓷茶杯，看里面沉浮茶梗，沉思半晌道：“我小女，定不会害我。倒是你旁敲侧击煽风点火，是个什么意思。”
“没什么意思，我替我自己担心罢了。”
原随云低头又拨了几弦，这次没了那股鹤唳锐气，琴音仿佛灌了蜜糖的水，柔缓飘散开来，又似山巅云间，云朵似白绫绸缎般漂浮空中徐徐萦绕，柔软似羽毛，轻抚南无生脸颊，空气中仿佛弥漫了一股香气，飘飘散散，细细闻了却又分辨不来，南无生迷迷失失竟站了起来，贪婪地想醉着香气一往而前。
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说？”原随云的声音拨开云雾，直冲入南无生耳中。他这才发现，这琴音竟勾了他的魂，催眠心智，使得南无生的脑子昏昏沉沉。他没想到原随云的气力已恢复成这个程度，不禁心里一惊，手中一乍，茶杯作势摔碎在泥土上，破成两半，滚烫热茶倾斜开来，洒了南无生一身。
“你不是南无生，你是谁？”原随云低沉又稳重的声音又传开来，“南无生”在迷雾中辨不清方向，已然走入梦境之中。他劝自己冷下心来，眼睛一闭一睁之间，瞳孔中的慌乱具散，毫无波动。
只听“南无生”细细的声音道：“公子何出此言，救命之恩全抛于脑后？”
“你莫要再辩解，若是他，纵然被药毒了，留下的内力也必然会保全不会踏入我的琴音魔障里，昨晚，若我不是摸了你的脸，还真真就被你骗去了。”
迷雾中的“南无生”突然停住脚步站立着。
“人能易容，不过是皮相之术，骨相骗不了人，纵然你垫高了身子，塞了石膏进袖管，光是触碰脸就知晓了。热茶你不敢饮，怕喉咙里变声的银针移了位吧。”
原随云的声音在空气中咄咄逼人又留有余地，唬得“南无生”一怔一怔，大风呼啸，刮得他脸蛋生疼。乌云遮天蔽日，竟有阵阵闪电之字劈下，雷声滚滚踏来，压城欲雨，空气沉闷得不像话，他头顶像是盛了个铁秤砣。他低下头，半晌抖肩笑了起来。
只听一女子的声音传来：“原公子随目不能视物，其他感官堪比妖灵神兽，光是摸一把便知晓我的底细。”
迷雾渐渐散开来，他们仍旧是坐在那一方小院里，琴音骤停，只剩细细风声，吹开云朵见太阳，空气中也不曾像有过香气。
“我道是谁，原来是蓉蓉。”原随云离了琴，撑在木案上招手让苏蓉蓉过去坐下。“来，喝茶，喝茶。”
苏蓉蓉困惑地看着他：“你不问我为什么？”
“你不也没问我为什么？”原随云不以为意地又丢了几片茶叶子进素白瓷壶。
“我哪有什么为什么问你，我是十万个为什么？”苏蓉蓉想着，却也没动声色，脱了面具笑眼盈盈，陪着喝茶倒水。
“不过，这次我是饶了你一命，你得记着。”原随云悠悠喝着茶，一派悠闲。苏蓉蓉不禁大吃一惊，这人刚才竟是动了杀心。亏她一丝一毫都感知不到，真真是鱼肉，不过刀俎不是别人，正是眼前翩翩公子。
她放下茶杯，茶水震荡溅了些到木案上，她见了也不忙着去擦拭。缓缓道：“告诉你也无妨，想你定不会插手此事。”
南无生想夺得那典籍，在原随云落海后，便日思夜想，妄想读完典籍能造就一番事业，成就自己想建立一方乐土，拯救愚者，为智者营造一片祥和天地的愿望。救下原随云，就当还了当年楼兰遗址欠下他的人情。
此时趁着江湖大乱，人们蜂拥而去那藏有无数珍宝的蝙蝠岛，南无生换上苏蓉蓉的面貌蓉音，更能掩人耳目，悄悄夺得典籍。他曾去过一次那蝙蝠岛，依稀记得路子。原随云带他去过那么一次，南无生脑子好的很，不消提醒，路子都铭记在心。
南无生总是冷眼旁观两袖清风，是遗世独立，是傲视天下，然而遇上他的大道，就像迷了心智，嘴中嚷着要拯救苍生，但又视苍生为愚蠢之人，自救不得，难以上道。在他眼里的智者，却又少得可怜，大多早已尘归尘土归土，等不得也享受不得他日后要建立的一方自由圣地。
“……你在这并没有挨什么毒，义父将你安置在这里，一来好让你养伤，二来有我看着，免得你跑了。这几日你内力恢复的速度惊人，不消几日你便恢复完全了吧，有什么打算吗？”苏蓉蓉轻轻幽幽叹了口气，似一缕轻盈银线飘忽落地。一顿解释后现在口干舌燥，取出银针的喉咙还带着些疼痛，但好歹舒缓了许多，就着白瓷杯喝了几大口茶。
“没有，蝙蝠岛业已不是我的，我的蝙蝠公子身份天下人尽知，不少肝胆忠义侠士豪杰要来取我性命，我虽不会不敌，但毕竟还是势单力薄。无争山庄以我为耻闭关拒客，我还能去哪里。”原随云面不改色道出种种事由，声音平淡得似是在讲别人的事情，晃着茶杯灌入口，姿势像是喝酒。
苏蓉蓉看着他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刀光剑影，一转即逝，半晌她道：“跟着我们，粗茶淡饭免不了，家务劳作免不了，纵使是天皇老，在这里也得理清这些事情。”
她苏蓉蓉可不是什么家雇附庸，南无生在都是自己打理自己的房间，苏蓉蓉只是包了做饭煮食之事。心情好了也会弹一弹灰尘晒一晒被子，心情不好了会一声不吭闭门于房间，不然就是上金陵去约着玉剑公主买些水粉胭脂，满足小姑娘的性子。
“没想到不出三日，你便识破我的伪装，还想着如若你未发觉，我便要捉弄你一番。”
原随云差点失笑，苏蓉蓉是南无生于賍泥污土腌臜地里抱来的襁褓婴儿，当时南无生也不过十几岁，跟着师父也吃了不少苦，看尽世间冷暖，尝遍百家饭，见过痛不欲生垂死挣扎一线生机的皮包骨，也见过五尺台桌上纵欲扬眉把酒言欢纸迷金醉的肥耳官，师父死后，两人相扶相持拉扯长大，南无生有恩于苏蓉蓉，但苏蓉蓉见了他仍旧抖如筛糠唯唯诺诺，低眉顺眼讨好样子。南无生给人有些许冷漠压抑的感觉，苏蓉蓉与他难以讲上一句话，小时候周遭又没有再可以讲话的人，养出苏蓉蓉表里不一的毛病。对人体贴入微，也可以对人含笑插刀，但为人还算正直。
刚刚苏蓉蓉的杀气原随云不是没感受到，但苏蓉蓉始终不是自己的对手，他便不怕。
“终归还算要行客人之礼的，我去生火做饭，原公子平日里满桌饕餮，莫要嫌弃我这小鱼小菜了。”苏蓉蓉站起来，朝厨房走去。
原随云正等得百无聊赖，低眉顺手，正要将琴音娓娓道来，吱呀一声，院门门扉被缓缓推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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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大家等待。
直到过年要忙着写2份毕业论文，有些焦头烂额。
利用些零碎时间，总归有精力来续这个故事。
对不起我太低产了！（面壁思过）
原随云和南无生的性格我还没研究透彻，ooc是肯定有的，请看官们多多包涵（鞠躬）。